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建筑志(公众号ID:jianzhuzhi),作者:ua竞赛组委会,本站经授权转载。
故事开始于四川稻城一个叫做仁村的藏民村落里。这里群山环抱……山窝窝里的村庄,一片片的梯田,黄绿间隔,错落有致,而柏油公路像一条黑丝带一样回旋蜿蜒。那里有着一座承载着当地藏民厚重记忆的寺庙。
除了见证婚礼和超度死者等重大仪式之外,这座寺庙更是藏民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老人清晨早起、每晚睡前都会带着鲜花、酥油、青稞去寺庙礼佛,长廊里、墙角下青壮年磕长头,年轻人前往常常携带一壶牛奶涂抹寺庙的墙壁,久而久之变成美丽洁白的牛奶墙,女人们一边在寺庙周围散步一边转着经筒,顺便买菜回家……村民们把一生的积攒都奉献给寺庙,供奉粮食,甚至用钱换金粉装饰佛像。
但是一场突如起来的洪水带来的泥石流,不仅破坏了村民的房屋,更是冲毁了这所庙堂。土堆下掩埋着供奉的佛像,土堆上一片残垣断壁的景象。这座寺庙是仁村的无价之宝,被泥石流冲毁的,不仅是寺庙,更是藏民的心。
这座庙堂不仅是藏民的生活场所,更是百姓的精神家园。在重构这个交织着全村共同回忆的场所时,我们不希望采用推毁重建的方式,而是保留了泥石流冲刷留下的土堆。土堆上的残垣断壁寄托了对原先寺庙的纪念,土堆下的洞穴保留了原有庙堂的功能。凿石为室,以纪念性的方式恢复了庙堂的功能;堂上新生,以公共性的态度承载了村民的生活。
在清除寺庙周边的杂石之后,我们不必移除已经侵入建筑内部的土方沙石,而在佛像被埋没的位置挖掘出空间的腔体,以形成新的用来礼佛的洞穴空间。当我们从土表躬身穿越土层来到穴内时,也完成了一个礼拜与纪念的过程。
藏传佛教中自古有石窟佛寺的传统,在村民心中,佛只是在另一个负形空间中庇护着人们。
泥石流的土堆破坏了原先的空间架构,埋葬了固有的功能场所。但老子讲凿户牖以为室,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通过挖空土堆下的空间,形成的空腔再次还原了寺庙的功能。
藏民可以通过挖掘的方式达到与以往礼佛时截然不同的角度和高度,在佛眼、佛手、佛脚、佛背的周边拜佛,获得了一种新的体验。
来到这座寺庙面前,残破的立面标识了灾害的痕迹。经过入口踏上土坡,泥石流冲刷过的场景赫然在目。穿过洞口来到土堆之下,延伸的洞穴从不同的视角与视高通向佛像。
寺庙四周遗存的墙壁曾是过去村民礼佛生活的底图,它和涌入的土堆作为界面形成了全新的村民公共生活空间。土堆上方逐渐孕育出的植被和鲜花,装点着藏民的日常活动,村民在这里牧羊、散步,小喇嘛们在这里念经、玩耍,年轻的男女在金帆下唱歌、跳舞。
土堆上的残垣断壁寄托了对原先寺庙的纪念,土堆下的洞穴保留了原有庙堂的功能。凿石为室,以纪念性的方式恢复了庙堂的功能;堂上新生,以公共性的态度承载了村民的生活。佛经讲“遇境似有,境灭还无”,这里的一切,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这就是我们的设计——凿石为室,堂上新生。
UA555 裂缝里的城市——建立在地震废墟之上的纪念之城
在Belice大地震之后,意大利小镇Gibellina被彻底摧毁了。20年后,Alberto Burri在地震废墟之上用混凝土浇筑了过去的城市网络,一个个水泥墩成为了实体化的记忆载体。现在我们要把部分城市功能重新带回这个被掩埋了数十年的小城,让真实的生活与记忆共存。
即存的大地艺术为我们创造了发掘新的城市系统的绝佳契机。传统认知的城市以建筑“实体”承载功能,道路“虚体”承载交通。此有两个极端,当实体建筑不再占据城市主体甚至完全消失时,则出现了全面自由漫游的no-stop city;当建筑完全充满地块挤压出剩余空间成为清晰的道路系统时,则出现了极端网格化的纽约曼哈顿。
在这个场地中,地震记忆预先占据了“实体”的城市空间,把人的活动挤压至“虚体”的交通空间中。如果以人的活动主体作为虚实空间的界定,曼哈顿的网格体系在这里实现了反转,因而转化为了线性的城市空间系统wall city,同时水泥顶面形成自由界面也形成了天然的漫游平面。
至此,场地呈现了将两种极端城市形态粘结起来,并自发形成了新的城市功能模式和交通体系。裂缝城市由此发展得来。
因三峡水库的修建而淹没了一半的县城只有1座——忠县,即为我们的选址所在。
淹没了的半个县城,使其就地后靠,形成了新半城,新的半城寄托着忠县人的未来,而水下半隐半现的旧半城则留住了忠县人的记忆……
▲ 总平面图 我们设想在水中创造一个体验平台,一个凹陷的空间,提供给忠县人一个沉浸式的体验。在这里,可以通过发光的门牌号码辨识出之前的场所,通过门牌符号的转译提供一个同理心的空间,一个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场所,以唤起记忆开始一种纪念。
终点则是一个私人性的筒体空间,利用镜面反射将新城的光影从缺口处传递至内,越往下影像越淡,直至被遗址所覆盖。整个建筑都位于旧半城之上,是为新旧半城之间的连接。
▲ 两种可能的意向最终选择了前者
选题理解
纪念性的意义源于个体,归于群潮。一个能打动人心的纪念性建筑可以同时兼顾日常性和事件性。前者是人类个体记忆的来源;而后者是群体产生情感共鸣的基础。
基地选择
在此基础上我们选择了三峡工程这一能引起全国人民共鸣的“事件”,并将落脚点放在沿江个体民众的生活上。很幸运地,我们发现了忠县这一近乎完美的选址:一半县城由于水坝的修建永远沉眠于地下;而另一半则发展得高楼临立。临江的水岸线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切分了新老县城的天差地别,也斩断了沿江居民的往昔追忆。俯视滚滚东逝的江水,我们不禁好奇:他们如果能再次踏上曾经的街道,或远远地再次看到自己曾经的房屋,那会是怎样的心情?
▲ 借由建筑达成的愿景、未来期望、感言
XJ:在城市不断变化的时代,许多东西在不断消失,仅存的只是人们脑中的碎片记忆,而记忆并不是永恒的,随着一代人的离开,记忆会被带走,因此需要空间载体去承担人们的纪念,寄托他们的情感,延续逝去事物的文化或者精神。这类纪念性建筑的存在使得一个时代不仅有现在和未来,还有过去的历史文化。这是本次竞赛带给我的感触,希望未来能看见多种类型的纪念性载体的出现。
▲ 镜面产生的现代与过去的融合对比 XC:忠县及一众若失落之都,如长江东逝水,奔往向前不曾停留。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留下。
YJ:半城已逝,半城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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