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随风3286 于 2018-7-31 14:2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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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纪念战胜马克森提乌斯,君士坦丁在大角斗场和帕拉丁山之间,修建了一座凯旋门。这座凯旋门25米宽,21米高,7.4米厚,是罗马现存最高大的凯旋门之一。
虽然它非常的高、非常的大,但是,这座凯旋门上面的这些雕刻是从很早以前的图拉真哈德良时代的这些建筑上拆过来的
上面的这些雕刻表现的可能是从哈德良或者是图拉真那里那些建筑上把浮雕拆下来。
只有兜了一圈的这一整条是这个时期创作的浮雕,其他所有的浮雕都是过去的人创作的浮雕。
正是因为这些浮雕,就是这一圈的浮雕,使这座凯旋门成为艺术史上最有争议的一座建筑物。
对于下面的这个浮雕,历史上存在着两种截然相反的评价。在20世纪之前,学者们普遍把这些浮雕看成是粗制滥造的产物。
我们把它放大一点看,你就可以看得出来,很明显的,跟古典时代相比,在这些浮雕当中人体已经失去了正确的比例关系,你看这个脑袋跟身体的这种比例,我们讲应该成年人头跟身体的比例大概是1:7或者1:8这样的一个比例,这个大概只剩下1:5到1:6了,就像我们今天看到幼儿园的孩子一样,这样的一个比例。
而且这些人物个个都像木偶一样,以前那种表现前排后排的那种场景进深的手法现在也不会用了,后排这个脑袋就这样简单地切一条线然后放在这个脑袋的上面。
所以,在20世纪以前,那些艺术家们悲哀的从当中看到古代艺术的衰落。这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英国著名的历史学家吉本,在他传世名作《罗马帝国衰亡史》当中是这样写到,说:君士坦丁凯旋门至今仍是艺术衰落的可悲的见证和最无聊的虚荣的独特证明。
由于在帝国的都城,不可能找到一位力能胜任装点这一公共建筑物的雕刻家,竟然一不考虑对图拉真的怀念,二不考虑于情理是否妥当,竟然将图拉真凯旋门上的雕像全部挖走,至于时代不同、人物不同、事件不同、性质亦不相同的问题一概不予理会。
新纪念碑上凡是古代雕刻留下空隙而必须加以填补的地方,一望而知,全是一些最粗略、最无能的工匠的手艺。这是在19世纪以前的观念,确确实实可以做这么一个评价。
但这种认识,在19世纪末受到挑战。以奥地利艺术史家李格尔、德国艺术史学家沃林格和英国艺术评论家里德为代表的新一代的艺术史学家开始从全新的角度来解释、来认识以这座君士坦丁凯旋门为开端的中世纪艺术。
里德就指出,每个时期的艺术都有自己的标准,所以他反对将艺术评价与时代脱离,反对仅就某些方面的得失来评价一件艺术作品。
他说:在一定程度上,艺术是时代的产物,艺术不仅给人以纯然的艺术感受,而且给人以历史感受、宗教感受和审美感受。那这些感受的获得不应该仅仅归因于艺术家的创造力。把艺术孤立起来的做法,会使我们只去注意那些形式和色彩因素而忽视了其它的一些方面。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标准。我们很简单的例子,我们今天看到很多人在跳广场舞,那些大爷大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看法,可能年轻人会觉得这个怎么不可想象,他们觉得很好,因为他们那个时代,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他们从小就接受的这种,我们有我们时代的标准,他们有他们时代的标准,每个时代有自己时代的标准。
所以我们可能觉得很可笑的,对他们来说那是他们生活方式的一种,这么一种形式。这位是李格尔,奥地利艺术史家,他认为,就美而言,确确实实君士坦丁凯旋门上的那些浮雕确实失去了比例关系,然而在比例丧失之处,我们发现了另一种形式的美,那就是作者的独立的艺术意志。
第一次提出了艺术意志的这么一个概念。德国艺术史家沃林格,他赞成李格尔有关艺术意志的观点。
他认为:制约所有艺术现象的最根本、最内在的要素,就是人所具有的艺术意志。艺术意志是所有艺术现象当中最深层、最内在的本质。每一种风格形态,都应从自身心理需要出发,对于创造了该风格的人来说,就是他的意志的表现。一个人具有怎样的意志表现,他就会去怎样的表现。
每一部艺术作品,就他的最内在的本质来讲,都只是这种艺术意志的客观化。所以他认为艺术史不应该是一种技巧的演变史,而应该是意志的演变史。
他说: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技巧只是第二性的问题,它只是意志所导致的结果,因此我们不能够把往昔特定风格的消失归之于缺乏某种技巧,而相反应该归之于产生了不同的意志,所以它产生了新的技巧。这里说的都是一些很深奥的词,那怎么来看这种意志呢?
我是这么认为的:在过去人们能够跟自然和谐相处的时候,比如说在希腊时代,人们能够从自然当中得到美的愉悦,所以表现在艺术作品当中,就体现为去追求有机生命和真实之美,裸体啊或者这样一种艺术,这是这个时代的艺术意志。
而到了罗马帝国后期,社会剧烈动荡当中,当人们再也无法以一种安逸的心态,去面对外面的世界的时候,不再能够把自身沉潜于外物之中,也不再能够从外物中去玩味自身,也即所谓的审美移情的时候,时代的艺术意志就发生转移了。
君士坦丁凯旋门的浮雕就表现了这个时代的艺术意志,那就是秩序和服从。
当人们观看这件作品的时候,他的目光不再能够被个别人物的自然之美所转移,不再看到是某一个人他的比例非常的好,他的衣服、他的动作非常的飘逸。
他所看到和感受到的,是对端坐中央的皇帝,他的绝对的服从和拥护。看到的是这么一个景象。皇帝端坐在宝座中间,在这几个雕像当中皇帝的脑袋都没有了,大家是簇拥在皇帝的身边。他感受到的是一种抽象的概念,这种概念就是秩序、就是服从。
现在我们看雕塑当中的这些人物,现在雕刻家在做这些人物的时候,并不是要去再现某一些特别的个人。在过去在哈德良时代的那些雕塑或者图拉真的那些雕塑当中,如果我们可以知道的,这是图拉真皇帝,然后边上是他的某一个大臣,然后另外一个又是他的将军,我们都可以对号入座的。
而在君士坦丁凯旋门的中间浮雕上,人物的个性不重要,相邻人物之间的联系不重要,透视关系不重要,表现技法更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的这些人物,他们都簇拥着皇帝,重要的是要让我们这些观众也知道,我们都要像雕塑里的人物那样去拥戴皇帝。
这个抽象的概念和意志才是最重要的,也是这个浮雕它的作者所要表达的这么一个意图。可以这么讲,雕塑艺术从这个地方开始,进入一个新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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