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随风3286 于 2018-4-12 16:4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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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zzw
采访 | zzw
AS建筑事务所作品展示 Architecture-Studio
法国AS建筑工作室创立于1973年,是欧洲规模最大,极富盛名的建筑事务所之一。
工作室本着团队合作的理念与工作哲学,自创立以来便将交换、传承、学科交叉和思想碰撞融合贯彻。同时,法国AS建筑工作室着重强调社会参与。建筑实践与社会前沿议题密不可分,不仅体现在对公共空间品质的用心上,也实践于空间用途的前瞻性上。生态城市也是事务所最为关注的基础议题之一。
本次UED邀请到了事务所的两位合伙人勒内-亨利·阿诺,罗伊达 ·阿亚斯。谈话内容从事务所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延伸到城市和建筑关系这类宏大的议题。
勒内-亨利·阿诺
1989年成为法国AS建筑工作室合伙人。参与工作室所有项目的概念设计,并主持设计了法国伊西莱穆利诺数码要塞智能化住宅区、圣埃蒂安Honoré d’Urfe 校区整修等项目。他还特别深度参与到中国项目的设计中,比如山东省会文化艺术中心、上海惠生集团总部等。
罗伊达 ·阿亚斯
法国AS建筑工作室合伙人之一,任法国海外建筑师协会副主席,毕业于巴黎建筑专业学院,获巴黎-索邦大学哲学高等深入研究文凭。除参与工作室代表项目之外,她还主导了如麦纳麦巴林国家大剧院、约旦第一高楼安曼罗塔娜酒店大厦等项目的设计。
1.
事务所名称ARCHITECTURE-STUDIO有何含义?
STUDIO一词不仅仅代表事务所,它也与WORKSHOP工作坊的含义相近。我们希望事务所的氛围和学院的工作坊一样,成员之间可以各抒己见,互相合作、探讨。在事务所,我们不强调个人,信奉最优秀的理念胜出。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赋予它这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名字,因为我们意欲突出事务所的理念和想法。Architecture-Studio这个名称用英语或法语都能理解,但事实上,法语中“建筑工作室”最准确的说法并不是Architecture-Studio。不过为了让中国的朋友更容易称呼我们事务所的名称,我们将事务所中文名称定位法国AS建筑工作室。
合伙人合照 Gaston-Bergeret
法国AS建筑工作室的十二位合伙人来自不同国家,并跨越不同的年龄阶层。
2.
合伙人制度下,成员之间时常会对某个议题各抒己见,产生激烈的观点碰撞。当这种“冲突”发生时,你们如何应对?
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我们会安排定期的会议:每周周一有项目设计会议,周五是管理层会议。当然成员之间的讨论不仅是在例会上,在会下我们也会保持这种互动。如果不同意某人的观点,我们会说明具体的理由,最终达成共识。
“
No absolute leader, the cleverer idea wins!
没有绝对的领导,更好的观点才能胜出!
”
对我来说,这不是反对某人,更像是交换。值得注意的是,在建筑界一切都可能是明智的。所以观点的优劣并不是由你在公司的管理层结构中所处的地位决定的,诸如“大领导的观点就一定是对的”这种想法是不成立的。建筑观点的产生更像是一种选择,在合适的时机和场合做出最好的选择。因此,接纳不同方面的观点是必要的:比如潘莉(中国团队负责人之一)对中国的情况更加了解,所以我们相信她能胜任在中国的决策角色。她会向我们介绍对于我们项目和业主最好的选择。执行起来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
AS Shanghai officeOlivier Marceny
3.
谈到“探讨”和“对话”,在你们的作品中我也看到了类似的潜质,例如在建筑与环境、城市、文化之间建立联系。你们是如何用建筑这个工具去实现“对话”这个目标的?
西藏自治区自然科学博物馆 Shuhe
西藏自治区自然科学博物馆 Shuhe
西藏自治区自然科学博物馆项目的外部形态被设计成两臂伸展的形状,做出热情迎宾的姿态,彷佛在向远方的贵宾献上美丽的哈达。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心,其从周围的山脊汲取灵感,与自然环境完美交融,呈现出简洁硬朗的几何外形。
建筑强有力的能量是它的魅力之一。在上世纪50-60年代,建筑师只对建筑的功能部分做出回应,这在今天被证明是错误的。今天,我们知道建筑关乎人与文化,是感性和理性的综合体。所以我们需要在建筑中包容这一切,在此基础上,将其纳入城市和景观的范围内,实现其公共属性。换言之,建筑不止是处理建筑本身内部的联系,它也需要回归其所属的载体——城市,建筑师需要处理这种内外关系带来的双重目标。
Pruitt-Igoe公寓的拆毁标志着现代主义幻想的湮灭
注:普鲁伊特-伊戈公寓Pruitt–Igoe曾是位于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的一个公营住宅。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国家主导的住房计划的重要成果,也是美国都市更新计划失败的一个缩影。普鲁伊特-伊戈公寓于1956年建成,但短短数年内就迅速衰落,贫困,犯罪和种族冲突盛行,最后被迫于1970年代爆破拆除。
诺凡西亚高等商学院 Georges Fessy
诺凡西亚高等商学院 Georges Fessy
诺凡西亚高等商学院整修项目坐落在一个充满老式砖墙建筑的街区,扩建部分的外立面由彩色百叶窗组成,不仅具有遮阳采光的实用性,也保留了人们对红砖的形状、颜色的记忆。
4.
你们新书发布会的主题“建筑,为周边带来生机”提到了“生机”一词。但是人们是否都会依照设计者的意图去使用建筑空间?在建筑实践中如何跨越这种落差,实现生机?
法国AS建筑工作室新书 Architecture-Studio
这是很好的一个问题。我们坚信最终是人去做决定。例如,有时候我们会设计一些没有明确固定功能的媒介空间,给使用者更多的契机去重新开发其用途。我们建筑师不是电影导演,能在工作中肆意发号施令。建筑的开放性(同时也是它的目标之一)决定了建筑师与电影导演有很大不同。
建筑从产生到使用过程中,它的内涵是会发生变化的,不会一成不变,每个人可以按照他/她的意愿去利用空间。比如我不能在这个会议室中睡觉,但也许某些场合它可以作为进餐、会客的场所。这种功能的转变更像是使用者与设计师之间心照不宣的协议。最棒的建筑一定是灵活的,能进化,允许使用者有自己的见解,适应未来——不只是关乎今日和明天的,他们也超然于使用者和我们这代人的明天。
陈佩秋谢稚柳艺术馆(现中央美术学院中法艺术与设计管理学院上海校区)Zhang Yiming
陈佩秋谢稚柳艺术馆(现中央美术学院中法艺术与设计管理学院上海校区)Zhang Yiming
设计灵感来自于对传统绘画墨色层层叠加技法的研究,陈佩秋谢稚柳艺术馆(现中央美术学院中法艺术与设计管理学院上海校区)的建筑布局异曲同工。每一个部分都是一“层”,且逐“层”递进,每一层都有自己独立的形态和功能,但却又相互联系,组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正如我们刚才演讲中所强调的。人,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互动,这些是建筑中需要处理的一些尺度问题,这是建筑师的职责。所以我们的建筑正如你所说,以使用者和社会为中心。例如,我们若在北京做项目,则需要了解这里居民的需求——已经存在的和尚未发现的。建筑必须是鼓励性的,激发性的。
5.
在中国和世界的许多地方,建筑行业已经度过了数十年的所谓黄金时期。伴随着环境问题、社会问题的涌现,建筑设计的复杂性与日俱增。在这背景下,建筑学科势必同其他学科交流、合作。在合作中,学科之间如何协调,更好地塑造城市?
圣马洛文化中心 Mereglier Coudrais
圣马洛文化中心位于城市历史轴线之上,将新火车站同市区及大海连接起来。文化中心由两座波浪形建筑物组成,为火车站广场注入一缕动感,而圣马洛中轴线则被建筑的玻璃长廊强调而出。
这仿佛是演奏交响乐。你不会去命令一个小提琴手去演奏钢琴。所有的演奏者都需要在最擅长的领域发出声音。但你需要协调各方意见,将复杂的城市系统形成一个统一的视野。但结合我之前讲的,这个系统是开放的,能承载变化,这个视野不是单向的。就如同景观设计师的关注点和实践的尺度与建筑师有很大的不同,两个学科之间的视野会有交集和分野。所以我们需要结合不同学科形成综合的视野,借此传递内涵。
6.
广义的建筑产业内部会有一个明显的层级次序。一般情况下,规划学科领头,其次是建筑,最后是景观。你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数码要塞生态智能住宅区 Antoine Duhamel
数码要塞生态智能住宅区由军事要塞旧址规划改造而成,军事要塞原有的五边形结构不再明显,却能通过建筑的布局和保留的护城墙寻找到古要塞的历史印记。
在欧洲,我们有相似的境遇,虽然这种状况在逐渐变化。10余年前欧洲业界发生了一些重要的变革,例如3,4位法国的景观设计师在一些领域的权威性超越了城市规划师。但城市的复杂性使得学科内部的关系其实更加复杂,整合不同的城市社会、经济规划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罗马城市肌理
城市与政治、知识和技术息息相关。在欧洲,例如罗马,从中世纪到如今,城市的中心区域没有颠覆性的变化。但过去的20余年间,中国的城市化在规模和速率上是令人惊叹的,中国政府充分利用知识和技术建造了大量新城。在中国建立一个新的城市中心,可以把诸如购物、餐饮等功能置入市区;但在现在欧洲的城市设置一个大规模的商业中心,往往都会安排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区,这样一来商业中心的便捷性比较低。我们无法像中国政府一样在短期内建造一个功能复杂的新城。
数码要塞生态智能住宅区 Antoine Duhamel
数码要塞生态智能住宅区内部布置得像个果园,其间错落地散布着一些线条柔和的小型别墅楼,保障了小区的居民有一个舒适安全的生活空间。
例如在数年前的浦东新城,目之所及的建筑物其实在世界上的其他地区也到处可见,但是作为一个新城,它的活力令我感到惊讶。通过中国和欧洲城市开发模式的对比,我想要说明:一个城市的发展还与技术、历史、社会实践息息相关。你可以做一个很棒的建筑,但如果它是死气沉沉,无法为周边带来活力的,那么对建筑和建筑师都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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