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欣赏欧洲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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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建筑师一起看古建”开通一个月，发了15篇中国古建的小文，得到朋友的支持和肯定；也有不少朋友希望我们也讲讲西方的古建筑，这样在旅行时就能看出点儿门道来。我们欣然接受，今后我们的公众号也会穿插着西方古建的一些专题。

西方的历史是石头的历史，古代灿烂的文明全部记录在石头建筑里，而其中尤以宗教纪念建筑和城堡遗存最多。因此、关于西方古建筑就首先说说在欧洲各个城市里非常普遍的教堂，以及在乡野中神秘散落的城堡，以便让朋友们在游览时能有个大概的了解。

欧洲的教堂
到了欧洲，你会发现大大小小的教堂比比皆是，令人眼花缭乱，一会儿看到高入云端的钟楼和塔尖，一会看到巨大的穹顶，有的教堂是长条布置，有的则像一簇花朵集中绽放，而外圈的柱子、花饰更是种类繁多。那么为什么有的教堂是尖顶而有的是圆顶？什么时候的教堂是长条布置，什么时候变成了集中布置？那些好看的柱子都叫什么名字？也许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大家，也许您根本就没在意这些。现在不妨耐下性子，听我们给大家介绍一下。

（一）教堂的形制
首先来说说教堂的形制，也就是什么时候是长条形的？什么时候是集中式的？

巴西利卡
现在我们看到的教堂，大多是中世纪及以后建造的，因为那个时期的欧洲虽然世俗政权四分五裂，但教会却是集中统一的，并且控制了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因此宗教建筑是这一时期唯一的纪念性建筑，最能反映当时的社会经济发展情况。而西欧奉行天主教，它继承并发展了古罗马时期最著名的建筑技术----拱券结构，并采用巴西利卡形式。所谓巴西利卡，就是古罗马时期采用的一种公共建筑形式，长方形，四周有柱廊，有的两端还有半圆形的空间，通常作为法庭和议事厅。

中世纪的教堂在巴西利卡的基础上建造，长向的几排柱子把长方形的大厅分成几条空间，中间的宽，两边的窄，自然形成了中厅和侧廊。中厅一般布置教徒礼拜的座椅，侧廊则布置雕塑、绘画、甚至著名人物的棺椁，以供教徒膜拜。入口在长方形的一端，而另一端自然就是神圣的圣坛了。（图1：巴西利卡式教堂平面）




拉丁十字
随着宗教仪式的不断发展复杂化，圣坛原来的空间逐渐显得不过用了，于是就在它前面加了一条横向的空间，规模较大的也有柱廊，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十字形的平面布局，它的显著特征是竖向比横向要长很多，这种形式叫做“拉丁十字”式。（图2：拉丁十字式教堂平面）



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市民阶层的意志不断地反映在教堂建筑上，使原来枯燥沉闷的建筑发生了变化，出现了钟塔、浮雕、飞扶壁、彩色玻璃等一系列鲜活的元素，罗马风（10-12世纪）、哥特式（12-15世纪）这些划时代的风格出现了。也由此产生了一大批杰出的教堂建筑，这一时期最典型的“罗马风”教堂有比萨教堂（图3：比萨教堂）；“哥特式”教堂有巴黎圣母院（图4：巴黎圣母院）、科隆大教堂（图5：科隆大教堂）等等。












希腊十字
在西欧继承和发展拉丁十字形教堂的同时，在东欧，则发展了另外一种集中式形式，它们相同的地方是都继承了古罗马的穹顶结构。这是因为东正教宣扬信徒之间的亲密关系，不像天主教那样重视圣坛的仪式，所以在东欧集中式的教堂逐渐增多。因为这时候在这一地区占统治地位的是强盛的拜占庭帝国，所以此时此地的建筑就被称为拜占庭建筑。

拜占庭建筑的主要特征就是把穹顶支撑在四个或更多的独立柱子上的结构形式，而其他空间则围绕在穹顶的周围。中央的穹顶和它四面的筒形拱构成等长的十字形，这就是“希腊十字式”。它内部的中心在穹顶之下，虽然还有圣堂等空间，但这种布局实际上和宗教仪式并不很适合（图6：希腊十字式教堂平面）。





由此可见世俗的纪念性战胜了宗教的权威，因为这时强大的帝国需要纪念性的建筑物，而集中式的教堂恰恰能提供这些。拜占庭建筑最辉煌的代表当然就是伊斯坦布尔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了，只不过后来它被改为伊斯兰教清真寺。

如果您去东欧国家，会看到很多一簇簇的顶着洋葱头式（学名应该叫“战盔式”）穹顶的东正教教堂，比如莫斯科红场上著名的圣瓦西里布拉仁教堂，它们就是集中式的，和西欧那些天主教堂有很大的区别。（图7：莫斯科圣瓦西里布拉仁教堂）




（二）文艺复兴时期两种教堂形式的斗争
随着时间的推移生产力的进步，资本主义开始在欧洲萌芽，伟大的文艺复兴运动首先在意大利兴起，伴随而来的就是在建筑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文艺复兴建筑。如果您到了意大利的佛罗伦萨，那一定不要错过佛罗伦萨主教堂，因为它的穹顶被公认为是意大利文艺复兴建筑的第一个作品，被誉为文艺复兴的“第一朵报春花”。它突破了教会的戒律，把教会认为是异教庙宇形式的穹顶作为造型手段，这需要相当大的勇气。（图8：佛罗伦萨主教堂的穹顶）



后来两种形式的斗争在罗马的圣彼得大教堂的建造过程中表现得最为彻底。从伯拉蒙特最初的“希腊十字”式，到拉斐尔的“拉丁十字”式，再到米开朗琪罗恢复伯拉蒙特的平面，最终天主教会命令建筑师马丹纳拆除已经动工的米开朗琪罗设计的正立面，在希腊十字前加上一个巴西利卡式的大厅，使圣彼得大教堂成为了今天这样不伦不类的建筑。圣彼得大教堂的建成也标志着意大利文艺复兴建筑的结束（图9：圣彼得大教堂）。





可以说“希腊十字式”和“拉丁十字式”教堂的斗争，反映了世俗的人文思想和正统的天主教会之间的斗争。

上面提到的两个教堂代表了这种斗争的开始和结束。当您在欧洲旅行，如果看到教堂一端有高高的钟楼，尖塔，两侧有精雕细刻的扶壁，内部有长长的大厅通往圣坛，气氛压抑而神圣，那它就是中世纪建造的哥特式教堂。如果看到高高的穹顶，阳光透过穹顶上巨大的天窗倾泻而下，照在身上，让人温暖，那它就是文艺复兴时期杰作。

（三）彩色玻璃花窗
在国外旅行，很多教堂都有色彩斑斓的玻璃花窗，那么它又有什么典故呢？
它最早起源于12、13世纪的哥特式教堂，之所以是由一块块玻璃拼合，是因为当时的工艺水平所限，无法制造出大块的透明玻璃，只能生产面积小，透明度低的各种杂色玻璃。而当时的能工巧匠借鉴拜占庭教堂彩色马赛克的运用，用玻璃镶嵌成美丽的图画。早期的花窗大多表现圣经故事，对于不识字的民众起到很好的传教作用；哥特式教堂主要和次要入口处的圆形窗户叫“玫瑰花窗”；











而细长的尖拱窗叫“柳叶花窗”；早期的玻璃面积小，窗棂都是厚实的石材；而后来随着玻璃和金属制造工艺提高，玻璃面积增大了，窗棂就改用金属了，窗户的形态也有各种演变和发展，比如出名的火焰窗；不过，原有的以宗教题材的装饰却大大减弱，代之以简单的几何或卷草图案。由于大面积窗户的出现，使得哥特式教堂比之前的罗马风时期教堂更加通透；同时、玻璃花窗在白天，可以让阳光折射近来，色彩斑斓，让室内产生神圣和神秘的气氛；而在夜晚，教堂内的烛光或灯光投射出来，从室外看很宏大圣洁；所以说呢，彩色花窗是哥特式建筑的主要组成部分，它不仅起结构、维护作用，更重要的是烘托了宗教的神圣和神秘感。所以当您看见一座教堂，有着彩色镶嵌花窗，那一定是哥特式教堂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