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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里,《城市建筑》依然延续往年的传统,邀请十几位知名建筑师在这里为大家讲述自己的2017,回顾身边人、周围事,分享收获和感悟。他们分析了一年中的行业变化,盘点建筑大事;讲述了一年中的设计心得,寻求解惑之法;回顾了一年中的工作或旅行,细数点滴感动……接下来的几天里,让我们跟随他们的思绪共同回顾这一年的平凡与精彩。
刘谞 新疆城乡规划设计研究院董事长
时间的刻度是为记不住且不太守时的人而设置的。时间在空间的纬度里既没有边缘也没有尺度,基本上属于空间不可分割、依附且链接的一部分,无色无味、无知无觉、断无独立的念头。时间不是个可以拿到桌面上的普通而又伤感的东西,一天几乎涵盖了一生浓缩的结束,天天打烊日日绵延,新的一天犹如生而后终的轮回,即便如此,每天还得为淡淡的时间而打烊。
其实打烊是有目地的,关上门自个儿盘算,清点一天或者一年的往事,满满的。不论那满的是得到的快乐还是失去的萦回,你不在乎便什么都不是了。
有在乎的事吗?
有。
六分之一的新疆,过去叫做西域,一个和胡人以及吃生肉、喝鲜血联系在一起的事实上遥远的几近天边的地方。那里生活着亘古以来的群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着泥巴、打着土坯、夯基垒墙,交往着他们的快乐与幸福。就这么一直代代承传、建构。远方的客人看了觉得很是奇葩,竟然在戈壁与沙漠、烈阳和风寒间筑起了生活的绚烂空间,他们说“这真是美极了的异域建筑”,可对当地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不得不过的日子”,岁月无意的自然留痕。美不是生活也不是事件的本身,而是附加的、牵强的、悠闲后的“说说”。本质有的、无中生有的这才是“美的妈妈”。娘,之所以美,那是在你的眼里、心里、行为里。后来好了,先是进疆军人转成农工、四面八方来了许多大学生和认为能挣钱的当代商贾,好不热闹。
房子建了不少,原先塞内外消息沟通不畅,相互间听不到、看不到什么,将就着“心照不宣”。到了今天,信息大同、共享时空的年代里,仍然惯性并固执地以为“那里还是一个遥远的传说”。驻扎在超大尺度土地上的设计师们,沙尘、雨雪、荒原留下了他们的足迹,他们做了除教科书上说的,更多的是自己经历的体验实践,这种此时此刻此地的劳作,岁岁年年的习以为常,不觉得伟大但却值得尊重和记惦。于是,突然想为他们也为身在其中的自己做点什么——一个不被忘却的回忆。
这事儿得到上级的首肯,接下来便是评委的择选,随机抽调那可由不了你,思来想去还是得期望水平,人品,老友靠得住、说得来的,专家多了评审费也多、也杂,省省吧,定了,五人。
大家推选的组长是王路先生,神交已久却谋面不多,一副永远露着白牙、戴着只属于他才合适的帽子、笑呵呵的清华教授,大家看了他主持的第一个把国外建筑引到国内的《世界建筑》杂志几十年,成为时尚、创新、交流的全国性学术平台。迄今仍四处游学,令人羡慕也嫉妒,但不恨。
结识院长韩冬青是在《建筑学报》上,有次两人文章竟然排版在一起。当然,现在不同了,他从作者成为学报编委了,发论文得找他指点。东南大学就是那个“南工”,是出建筑学大人物的地方,冬青教授也不例外。
李晓峰院长同时也是《新建筑》杂志的主编算是从事建筑这行当较早的且为老友,相识也有30年了,一起住在五山的招待所里听华南大课。《新建筑》20世纪90年代初准发了“从建筑师到建筑商”和“从建筑商到建筑师”姊妹篇,挺感激的。
第四位评委高举“乌托邦”理想并将其当成永不褪色的旗帜,鼓舞自己的同时也煽动着那个时代、影响着今天的情趣。身为董事长、教授的汤桦,打着针也打着飞机在瓜果并不飘香的时节来了。
最后那位,也是从来都是“最远的”而本次为中心地区的、 一个从1982年起在新疆干到现在的建筑师,杨永生先生在他的《中国四代建筑师》中,收录了他以及作品的刘谞。
这个奖是民间的,名为“西域建筑设计杯”,也叫“西域杯”,属于在这里劳作的建筑设计机构发起的奖项。设置金银铜奖,首次共收到百十件来自天山南北“本土”的设计师作品,建筑面积不大、楼也不算高,突出的是都很“皮实”。大玻璃、大空间、大气派的不多,获奖的大都是因地制宜不夸张、低碳循环少花钱、生态环保被动式,特别是对于边远地区的小设计,评委们给予了充分的尊重。例如:距离乌鲁木齐1 800 km的南疆建成项目泽普幼儿园,是个民汉分班但集合一起的建筑,对于它的孩童尺度、环境策略、设计态度,给予了恰当、适宜、真诚的评介。
尤为值得鼓励的是将“民族建筑”化融在地域建筑,给“空间一个空间”的谦让以及“非既定”的既定结果的哲学思想。
又如位于北疆伊宁县的“三办合一”四合院与门楼城堡式办公楼方案,其封闭的口字形空间形态以防雪、防风沙与紫外线和环状空间的简明通达构筑,对于地域建筑与周边不同民族以及国度影响的充分考量,提出“新疆建筑30法”的探讨和总结等,得到评委们的赞许。同时对新疆建筑师坚定行走在沙漠、戈壁、绿洲,执着追求和脚踏实地大漠孤烟直的精神情结,因地制宜、适宜性建造策略、生土建筑的当代探索,由衷地尊重和期待更加富有地域创新性的作品展现在世人面前。
发起并创立“西域杯”的初衷就是希冀能够将这块土地上关于建筑创作的事儿每过几年就被记录下来;释放对这片广袤大地的专心赤城的热爱之情并为之倾情始终的心怀;也寄托它是可以承载西域建筑师脚踏实地、勇敢睿智、无怨无悔的记忆。获奖的建筑没有发表、被宣扬,像是西域汉子只做不说,即便说了也是关上门来的自娱自乐。也许他们早已知道,有了开始便没有终结。2017年和往年一样,雪还是不紧不慢、悠闲自在洒落了一地,像是延续着去年那场没有下完的飘飘鹅毛或者淅淅飒飒的风雪。
元旦开始到现在,大概记得起的就是这些了,朋友圈里的专家们落到地窝铺机场后,就直接去了“东庄西域建筑馆”投入到工作中去,绕过了城市也避开了酒桌,专人、专事、专程,让人难以忘怀,真心想给他们单位写封“感谢信”。
每天每年都是一样的,形式上的结束却是一个实质的失去,惆怅的不是日子而是不知不觉腿脚颠簸的不如,然而这“不如”岂不是另类的崭新?
又到打烊时分,盘算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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